住在秋本家的第五天,終於接到原小姐的電話。

  原小姐為人嚴謹,甚至說嚴厲也不為過,以事務所的利益為至上的她,不少人私底下表示並不欣賞這樣的作風。至於我,有時很明白她對我的關心,不過是為了工作著想而希望我隨時保持最佳狀態,儘管是這麼冷酷的理由,我還是非常依賴原小姐,而且,也很喜歡她的聲音。

  原小姐的聲音乾淨清亮,彷彿為了不浪費時間而維持著稍快的說話速度,聽起來聰明能幹,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我暗地裡希望,如果有一天不能唱歌,也要擁有原小姐那樣的聲音來講話。

  「事務所還沒決定對妳日後的打算,坦白說,以妳目前的狀況也不能接任何工作,所以就照我上次跟妳說過的,先好好休養吧!還有,如果妳還有重回舞台的野心,就算是休養,任何可以做到的訓練也不要中斷了,懂我的意思吧?」

  原小姐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清晰地傳過來,一想到她所在的地方是東京,再面向前方幽靜的森林,更能體會到這通電話的兩端相距甚遠,這裡,我腳下所踩的地方,我眼睛所能觸及的景物,已經跟東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地帶了。

  在這裡待得愈久,就漸漸有遭人遺棄、遭到流放的感覺。

  隔天早上步行到公車站的途中,發現路邊一隻被棄置在紙箱裡的小狗,眨著無辜的雙眼跟隨我們,要是這麼不理牠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好可愛!」

  我放慢腳步,興味打量起那隻棕毛小狗,牠立刻友善地猛搖尾巴,阿徹也走過來看,頗有正義感地抱怨:

  「真缺德,把小狗隨便丟在這裡。」

  「啊!今天的便當好像有香腸。」

  我正打算找書包裡的便當,沒想到走在前頭的拓也冷冷地開口制止:

  「不要多管閒事,快走啦!」

  我錯愕停住手,阿徹馬上抗議:「有什麼關係!」

  「公車快趕不上了,不要理牠。」

  他還是很冷淡,而且看也不看那隻小狗一眼,我忍不住揚聲反問:

  「難道就這樣不管牠嗎?」

  「妳給牠香腸,然後呢?妳有辦法養牠嗎?如果不能收養牠,就不要隨便濫用同情。」

  「這樣不是太無情嗎?」

  「那麼,」他不耐煩地正視我的臉:「妳對牠好,牠就會想跟妳走,可是妳又因為不能收養牠,最後還是得把牠推開,到底是誰比較殘忍?」

  「……」

  「一時的同情只會帶來傷害。」

  我沒辦法反駁,拓也說得沒錯,雖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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