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 

在愛情面前,我們都試著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各位商周網路小說的好朋友們,請大家熱烈掌聲歡迎我們的老朋友薄荷雨歸隊!

Sunry大姊之後呢,又有久違了的作者在小編無情的催稿千呼萬喚下,回到商周網路小說的行列。

好久不見的薄荷雨,這次重新提筆,寫下了很有靈氣的一個故事喔!

 

連我們的晴菜姊讀了都覺得特別,說什麼也要幫老朋友寫一篇序。

 

 

節錄一點晴菜代序的內容。

這是她用心寫了三年的小說,故事的背景則是在她的故鄉─屏東,能幫這樣的故事寫序,與有榮焉呢!

初看故事的起頭,就讓我眼睛一亮了。是遺忘的課題耶!我在《遺忘之森》裡所談到的也是關於「遺忘」,只是和《夜光》所呈現的形式不全然相同。如果一個人忘記了某段時光,那麼那段時光對於這個人還有任何意義嗎?在那段時光裡所遇到的人、所遇到的事,是不是還有存在的必要?小雨的《夜光》點出了一線曙光,那存在的當下,好好地把握住,就是一切了,就有了意義。

受到日劇的影響,我得承認,我習慣在字裡行間安上幾分向陽性,讓讀者不至絕望,然後知道我們還可以試著努力下去,不論故事的結局是喜是悲,都還能感受到這個世界其實滿可愛的。因此,我也很喜歡小雨故事裡的向陽性,像是遇到知音那樣,覺得我們的文字是同一國的(笑)。小雨在《夜光》中以時空交錯方式,寫完了整篇故事。並且在結局做了漂亮的收尾,讓故事在最有希望的地方結束。

闔上書之後,那個希望足以在每一次回想時擴大又擴大,變成一種期待,一種曙光。

 

想念薄荷雨的故事的大家,趕快找書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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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讀】

 

那天的畫面,像有一陣風過去,將雲霧慢慢吹散,漸漸清晰了。流洩而出的色彩一旦渲染了紙張的一角,便會止不住地擴散下去。那天的情景,就在這樣的延伸裡活了過來,再也停不下了。

 

那時,時序進入秋日,不冷也不熱,南台灣的風挾著以北迴歸線為界的熱帶氣流,在我身旁緩緩地流動。不遠處的椰子樹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下,慵懶地舒展大片大片的枝葉,風過,下垂的破碎葉片輕快地晃呀晃地,像跳躍的琴鍵,彈奏著歡迎曲。

 

後來,我才發覺,這歡迎曲,是為她而奏的。

 

「許元宥,你給我跑快一點啦!」

 

最後一節課,老師的前腳才剛跨出教室,我已經先一步抓起書包往外衝,跟在後頭的元宥急急忙忙收拾課本,腳還差一點被桌腳絆倒,發出桌子被撞歪的聲響,他踉踉蹌蹌地隨著我的步伐往操場旁的林蔭道跑去。

 

三八婆游芷蘭,等著讓全校的人聽妳尖叫吧!嘿嘿!

 

下課的人潮漸漸多了起來,我精力充沛地選了一棵大椰子樹,躲在樹後不時張望,隨即跟上的元宥氣喘吁吁,到了定點後還一隻手撐著樹幹喘呀喘地,一點都不符合「死神戰士隊」的入隊資格!

 

「喂!你真奇怪耶,不是說每天回去都要餵你們家的豬,還要幫三隻狗洗澡,身體很禁得起操嗎?怎麼才跑這一點點路就好像要斷氣,太虛了吧?你明明就知道,我們死神戰士隊常常要上山下海去整人,是個需要體力的團隊!你再這樣我要把你的戰士卡收回來!」

 

元宥一邊撫著仍劇烈起伏的口,一邊朝我無力地揮手,制止我繼續說下去。「說得好像我們隊上很多隊員一樣,不就是我們兩個?到時候只剩你一個人看你怎麼整人……

 

元宥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討饒似地說:「好啦好啦,你看我從小身體就單薄,不管吃多少都不會胖,啊是要我怎樣變強壯啦?」

 

「騙鬼,你沒看過電視上去比賽馬拉松的很多都跟你一樣瘦,爛藉口!」

 

元宥也忍不住回瞪我一眼。「幹,你有時間罵我,還不如專心看你的目標物出現了沒!」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回過神來,剛剛死命奔跑都是為了這一刻啊,可千萬別錯過了。我迅速趴回椰子樹後方,眼帶殺氣的注視每一個朝校門口走去的學生。

 

放學人潮三三兩兩,期中考剛考完,沒功課沒壓力,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容,不過,我預測待會有個人會笑不出來;沒辦法呀,誰叫她把我惹毛?

 

話說昨天下午,我只不過在幫阿母買鹽的途中偷摘了別人家的蓮霧,這種事我做過好多次了,昨天比較倒楣,才摘一顆就被抓包,而且那蓮霧是人家要拿去賣錢的(要摘當然是摘有賣相的),阿母知道後把我唸了一頓,唸完還沒打算網開一面,硬是要我在三合院中間罰跪,罰跪不只無聊,壓在佈滿小碎石的沙土地上的膝蓋還痛得要命,為了打發時間加分散注意力,我索性揀起小石頭欺負我們家的雞。

 

就在我朝大公雞甩出第五顆石頭時,一個大嗓門在耳邊響起:「伯母!伯母!趕緊來看喔!淵仔不好好罰跪,在丟你們家的雞啦!」

 

什麼丟我們家的雞,是用石頭去丟好不好!我還來不及解釋,阿母就從廚房衝出來;我慌忙揮舞雙手:「沒啦、沒啦!阿母妳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跪著嗎?」

 

「最好是這樣!」阿母完全相信敵人的話,一手拿鍋鏟一手直直指著我:「等下跪完去洗衣服!」

 

厚,洗衣服都是老弟在做的,今天卻落到我頭上來,都是那個死女人游芷蘭,住我們家附近常常在上下學路上聽她鬼吼鬼叫就算了,今天還當起料北仔跟我媽打小報告,好呀,妳死定了!

 

這就是我現在躲在椰子樹後面的原因。

 

「啊啊,來了、來了!」

 

元宥黏呼呼地幾乎靠在我背上,我反射性的抖開他,趕緊轉身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轉頭一看,游芷蘭正悠哉悠哉的晃著步子,斜背的書包貼在肚子前面,兩雙手在書包上交疊壓著,左一扭右一扭地像隻鴨子慢慢朝我們走過來。

 

那時,急於執行復仇計畫的我,沒注意到游芷蘭的左手邊,還伴著一個女孩。

 

「阿蘭,阿蘭!」元宥等游芷蘭走過我們藏身的椰子樹後,抓準時間抬起腳跑了過去,一直跑到她前方,才轉身停了下來。

 

我趁著元宥引誘游芷蘭背向我的時候,一把抓起小盒子裡的東西,接著將盒子丟在草地上,像獵豹在發動攻擊前那樣,低頭小跑步又小心翼翼,將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目標物身上。

 

「你要我今天教你彈鋼琴?怎麼忽然要學鋼琴?」游芷蘭脖子一伸,光看背影就能猜到她疑惑的表情。

 

我很快地潛到她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的領口往後一拉,將手裡的東西丟進那由領子和脖子圍出的洞裡,接著,頭也不回地衝回椰子樹後胡亂抓起書包逃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高分貝在後頭響起,元宥和我慌忙用比體育課跑百米還快幾百倍的速度閃過一群群下課人潮往校門口直奔,連教官在後面大叫:「跑那麼快做什麼?小心撞倒人!」都不理會,腦中想的只是盡快遠離犯罪現場!

 

等我們上氣不接下氣逃到腳踏車車棚後,耳邊突然響起:

 

「喂,兄弟,我們要不要去看阿蘭有沒有安怎呀?」

 

正把腳踏車從車棚牽出來準備邊跑邊跨上去的我,頓時雙腳緊急煞車。「免講啦,她一定哭得半死,而且還叫來叫去的!」

 

「喂,你想她會不會去跟我們家裡的人告狀?」

 

被元宥這麼一說,我才開始擔心這場惡作劇的後果。「對耶,要不然這樣,我們躲在校門旁邊偷看?」

 

於是,作賊心虛的我們小墊步走到貼著白色磁磚的校牆後,朝林蔭道探頭探腦;游芷蘭上身的淺黃制服皺得亂七八糟,一大塊衣腳從深綠百褶群裡掉到外面來,她橫眉豎目殺氣逼人又淚流滿面,邊抹著臉上的淚痕邊氣得直跺腳,雖然我猜那個我丟到她背部的東西已經被抓出來了,但她仍大力往地上踱踱踱又跳跳跳的,似乎想把除了那東西以外的雜物都踱出來。

 

「喂,你看!」

 

元宥打了我的肩,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游芷蘭身旁站了一個女孩,她的手上,拎著一隻倒栽蔥的小生物,挖賽,那不是我丟到游芷蘭身上的壁虎嗎?這女的是誰呀?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仔細一看,這女孩有著一雙漂亮的小腿,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不瞞各位,我看雌性生物不會從胸部或是臉部下手,而是從她們的小腿看起,就連看一隻母雞,我也無法克制的從雞腿往上看,元宥說在這點上我根本就是個變態。

 

「兄弟,人跟動物是不一樣的好唄?你怎麼天底下所有被歸類為母的東西都先看下半身呢?」

 

我腦袋空空的,無法解釋自己這種行為的來由為何,只能說是一種習慣吧。

 

「先看腿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怪奇怪呀!腿有各種線條,要用美學的角度去欣賞。」我硬是從腦中擠出幾句辯解的話,說得理直氣壯。「拿女孩來說,一雙有點蘿蔔卻帶著線條的腿,表示她可能有在運動,如果她的腿剛好又呈現小麥色,表示她做的是戶外運動,嘿,你看,這樣不就馬上多了話題可以跟美眉聊了嗎?」

 

而現在,站在游芷蘭身旁,抓著那隻奮力扭動身軀的壁虎的尾巴的女孩,跟我當初舉的例子完全相反,她的小腿像冰酒瓶一樣細長但又不失美好線條,色澤跟玉一樣白裡透光,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寶,讓我差點看傻了眼。

 

「喂,兄弟,你想我們要不要過去安慰她呀?」元宥的聲音把我從天堂喚回人間。他好像開始擔心起來了。真是的,元宥每次都事後才沒膽。

 

「做都做了,管他的,而且,挪,」我挑挑眉。「教官都走過去了,我們這時候出現不是自投羅網嗎?」

 

「喔,好像也對喔。」元宥摸摸鼻子。「那我們還在這幹嘛?」

 

於是,我們立刻下了決定,溜之大吉,臨溜前,我才注意到冰酒瓶女孩的臉孔;僅僅一瞥,沒法端詳她的五官,不過整體的感覺,是張乾淨可愛的面容,如果要找個東西來比喻的話,那便是天空了;清爽晴朗,卻又能讓人平靜的天空。

 

一個有天空般氣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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